第42章(第6页)
她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
大抵刚醒,孟弗渊的声音有些哑。
“明天过年,我们今天是不是……出去采购一些东西。”
陈清雾声音渐低至不可闻,因为感受到了,挨在她后方的,某种难以忽视的存在,比昨晚持握时更要分明。
孟弗渊一定也发现她发现了,因为他故意地抵了一下。
陈清雾呼吸放轻。
孟弗渊搂着她的手臂一松,手掌挨住了她的腰际。
陈清雾睁大眼睛,望着那深灰色的窗帘,睡衣的纽扣被解开了两粒,某种试探的迟疑之后,直接团住。
想起小时候也是在过年。
有时候跟廖书曼一起包饺子,从揉面到拌馅儿,所有步骤都自己动手。
那时候她热衷玩一个小游戏,把和好的面团整个捏进手掌之中,用力之时,它们有些会从指缝间溢出。
仿佛是自然而然的联想。
孟弗渊的呼吸拂在她颈后,恍如沸腾的水汽。
陈清雾带着刚刚睁眼还未彻底消散的昏沉,又这般一头栽进了更为刺激的目眩神迷。
孟弗渊将一个吻落在她的耳垂上,忽将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。
陈清雾转过头去,疑惑地看他一眼。
他额头低垂,仿佛懊恼地叹息,低声说:“不能继续了,清雾。”
“为什么……”
那回答是挨着她耳畔的:没有套。
“……”
陈清雾哑然失笑,“你不是有备无患吗?”
“我再怎么有备无患,也备不到这一步。”
“我不管……”
陈清雾笑着,故意说道,“我不管我不管……”
话没让她说完,因为孟弗渊忽地伸手往下。
那是一个钳制的动作。
陈清雾的呼吸顿时滞留于喉间,变成一句模糊的低吟。
上一回孟弗渊在他那里初试陶艺,她打量过他的手,恍如玉骨的质地,叫人怀疑,即便握住他的手,也会觉得那是冷的。
现在她确信了,他指腹的皮肤,确实是微凉的。
她变成满拉的弓,或是盈满的帆,往后仰去,却没有沉底,而是落入他的臂弯。
无法逃离,她怎会提前知晓,这种感受她承受不住。
空间一片昏朦。
都说视觉丢失时,听觉或者嗅觉会因为代偿而变得分外敏锐,她相信这个说法,因为那水声异常分明,叫她声音也变得潮湿。
整个人像是溺进了梅雨天里。
那时候坐在窗前,看风摇动树叶,焦躁地等一场暴雨,带走所有暑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