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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后典礼定在礼部算出的黄道吉日。
前一日,孟月柔激动地围着凤袍转了一圈又一圈,频频去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,像是爱惜到了极致。
连翘的通报声传来时,她还盯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季宴回不过神。
孟月柔屏退了所有宫女,拉过季宴的手温柔地贴在腹部:“夫君你快看,这里已经有我们的骨肉。”
季宴似笑非笑,看向她肚子的眼神露着不加掩饰的憎恶。
他侧头看向被孟月柔细心打理过的凤袍,在孟月柔期许的目光下剑光一闪,一剑将凤袍挑了下来,繁重的服饰一声闷响,坠到了地上。
“夫……陛下,你……”孟月柔有些莫名。
季宴长剑搭上她的肩头,冷笑道:“朕只问你一次,宫变那日,从你母后宫中运出的那具尸首,究竟是谁?”
孟月柔眼睛瞬间瞪大,她支吾了片刻,身子一软跪到地上:“臣妾不敢欺瞒陛下,那是……臣妾的胞妹永安公主。”
她余光瞟着季宴,见对方没有动作,微微松了口气,含泪道:“永安和臣妾容貌相似,又自幼骄纵,连母后都偏疼她,臣妾是怕她与臣妾抢陛下,才出此下策,将她……混进了自裁的公主里。”
她哭得声泪俱下:“可臣妾也只是太在意陛下了,求陛下看到臣妾已有身孕的份上,宽恕臣妾这一次吧!”
我不知道她的脸皮怎么如此之厚,都这个时候了仍满口说辞。
季宴一言不发地盯着她,长剑回鞘。
孟月柔心中大喜过望,面上却只是委委屈屈地抹了泪,站起身来。
不等她直起身,季宴就上前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,目眦欲裂:“你以为朕当真识不穿你的谎言吗?”
孟月柔呼吸一滞,用力去抓季宴的手:“你……你都知道了,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“从见你的第一面,朕就没有相信过。”季宴手上力度不减,冷冷道,“漏洞百出的冒牌货,你与我夫人除了容貌相似,性情天差地别,你也配顶替她的位置?”
不止孟月柔面露绝望,我也难以置信地看向季宴。
原来从第一眼,他就看出孟月柔不是我,那之后他所做的一切……都是为了我?
他松了手,孟月柔脱力地瘫在地上,发髻散乱,她问:“可我明明通过了你的试探,你也收了我绣的荷包,为什么……”
“疤痕胎记记忆,那些都算不上证据,从认出你不是她的那一刻,朕做的每次试探都是为了找到她。”季宴将那个精致的荷包扔到孟月柔身上,冷嗤,“最可笑的是你腹中有孕,你可知,我和夫人同房多年为何没有孩子?”
“难道是孟成鱼不能生养?”孟月柔脸色灰败,脱口而出。
但季宴轻笑一声,一字一句:“因为朕定期服了避子药。”
孟月柔脸色骤然煞白,我心头大惊,在空中翻了几番,抓住季宴衣领:“你说什么?”
他吃了避子药,那我喝的是什么?
“她不喜欢孩子,身子又孱弱,朕给她补了一年才将将养好,原本想等一切安定下来,再问问她能不能给朕断药……”季宴眼眶微红,目光森然地落在孟月柔身上。
我忍不住又哭又笑,手却无数次穿透他的身体。
明明知道他也在思念我,却说不出一个字、一句话。
原来我们错过的距离,是永远的触不可及。
14
孟月柔颓然地瘫在地上。
这时门外有人通传,林穆神色严肃地走上殿来,声音洪亮:“陛下,承恩侯府遭遇匪徒,被人发现时扑灭火势后,府中已无活口。”
孟月柔失声尖叫,她颤抖着手指向季宴:“是你……你杀了母后和皇兄,你答应过我不动他们的!”
“朕答应的是阿鱼,许的是阿鱼母兄无恙。”季宴笑着,“可阿鱼的生母不是安贵人吗?前皇后和废太子逼死我妻,朕杀他们有何不可?”
我怔怔地看着他,若是母后知道是她最厌恶的女儿让她宫变时保住了命,不知该作何想法。
“何况这一切,不是你们皇室教我的吗?”他沉声道,“我十四岁时,母亲救了落水的太子,却被你父皇一眼看中强抢进宫,只送回府一具空棺。”
孟月柔显然知道这桩往事,她向后退着,季宴却提着剑一步步逼近。
“我父亲愤懑,带人去皇宫讨要说法,却被奸佞说成谋反,乱箭射死在了宫中。你们皇室怕惹天下声讨,派人在我父亲书房塞了书信,污蔑我季家通敌叛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