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百一十三 相遇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你还猜不出来吗？”钟蘅缓步上前，身体被蓝妩手中的长灵灯照亮，脚下却仍空空荡荡的。

&esp;&esp;季泠月快速扫了眼，眸光微凝。

&esp;&esp;没有影子。

&esp;&esp;“我曾经是人，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死去了，”女人平静道：“我是鬼界的主人，魂灵的引路者，鬼王，钟蘅。”

&esp;&esp;蓝妩一愣：“鬼王？”

&esp;&esp;钟蘅伸出手：“现在，要与我做这个交易吗？”

&esp;&esp;蓝妩定定瞧着她，半晌，低声问：“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如果我能做到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能复活我的母亲和姑姑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很抱歉，”钟蘅道：“蓝月邀的魂魄已入鬼界，至于你的母亲，如今她灵魂残缺，即便复活也不会是原来模样，但若你坚持的话，我可以……”

&esp;&esp;“算了。”蓝妩摇摇头，问道：“若是我坚持不与你做这个交易，会有什么后果？”

&esp;&esp;钟蘅眯了眯眼：“你不会想知道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猜，其实是你会受到惩罚吧？”蓝妩抱紧怀里的灯，若有所思道：“倘若像你所说，用菰苓花获得永生打破了生死法则，不为天道所容，那么本该维护生死秩序的鬼王，才会是第一个被惩罚的人吧。”

&esp;&esp;四周忽然陷入无言的静寂，良久，钟蘅抬起眼眸，目光已不复之前的柔和：“你很聪明。”

&esp;&esp;蓝妩点点头，继续道：“而且，因为三界不能互相干涉的法则，你也不能直接对我出手，只能我主动将花交给你。”

&esp;&esp;钟蘅抿紧唇，一言不发。

&esp;&esp;“看来我说对了，”蓝妩弯起眼睛，忽然道：“我可以把花给你。”

&esp;&esp;钟蘅一怔，狐疑道：“真的？”

&esp;&esp;“但你不能只答应我一个条件，我要两个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什么条件？”

&esp;&esp;蓝妩问道：“残缺的灵魂，能够重新补足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你想补足你母亲的魂魄？”钟蘅摇摇头：“魂魄不能补足，只能慢慢生长，轮回数世后，大概就能生出完整的魂魄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好，”蓝妩认真道：“我希望我母亲的每一世轮回，都能平安顺遂、得偿所愿，我也希望每一世轮回，都能让她与姑姑相遇。”

&esp;&esp;钟蘅忍不住皱眉：“我并非月老，牵不了她们的红线。”

&esp;&esp;“不需要牵上红线，只要让她们相遇就好了，”蓝妩温声道：“她们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。”

&esp;&esp;钟蘅沉默了会儿：“这就是你的条件？”

&esp;&esp;“是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答应你，”女人抬起手，一张烙印着金色字符的黑色卷轴凭空出现：“那么，签订契约吧。”

&esp;&esp;她已经在这条血红色的河边等待许久了。

&esp;&esp;穿行在身边的人影似乎永远不会停歇，或是哭声滔滔，或是欢天喜地，也有像她这样的，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，守在奈何桥边，却迟迟不愿过桥。

&esp;&esp;那些鬼魂大都是不想忘记前尘往事，可她不是，她只是在等人。

&esp;&esp;哗啦，脚上的镣铐发出清脆的声响，不远处的鬼差立马扭过头，看她只是换了个姿势坐，便又把头扭回去和其他鬼差聊天。

&esp;&esp;过了会儿，穿着一身黑的小个子鬼差走过来，道：“今日就要结束了，回去吧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就结束再回去，”她懒散道：“不差这一会儿。”

&esp;&esp;鬼差啧了一声，道：“你犯下的罪行，得去阎罗狱干三十年苦工才能投胎转世，明日就是最后期限了，不管你等不等得到你想见的人，都要出发去阎罗狱，你明白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