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四八章 盆浴时光01(第2页)
蓬头如鸡窝的黑袍壮男若有同感:“我也差不多,还帮那姑娘干掉了几个‘盖世太保’。”我见他投目含笑,不由怔愕:“啊?有吗……”
有乐摇扇说道:“我们跟‘盖世太保’也有斗争过,在罗马尼亚山区激烈交火,活捉光头圆脸胖子这个‘叛徒’回来,然而并没看见你在哪儿。”
“你肯定不知我跟她在柏林有过美妙的约会。”蓬头如鸡窝的黑袍壮男朝我笑觑道,“同赴戈林的夜宴,一起大闹元帅府。后来我从迷雾里穿越到克里木,撞见你家翁……”
我难免惑询:“他在干嘛?”蓬头如鸡窝的黑袍壮男含笑告知:“乱逛。”
苍发蓬松的抱鸭家伙朝他脸上喷吐烟雾,瞪视道:“你去过什么时候的克里木?”
长利憨问:“什么木?”
“克里木汗国,”毛发耷拉之人在柱边忙活儿道,“又名‘克里米亚汗国’,此处冬无严寒,夏无酷暑。蒙古帝国的四大汗国之一的钦察汗国亦即‘金帐汗’分裂出来的诸多汗国之一。金帐汗国分裂后,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一个后裔建立了克里米亚汗国。最早管理克里米亚的曾经是拔都的兄弟,他统治的疆域东以顿河下游为界,西至第聂伯河下游。汗族出自成吉思汗,自称白骨头。与喀山汗国一样,由四大贵族主持朝政。克里米亚汗国无疑是十八世纪前东欧最强的势力之一,克里米亚的鞑靼人很能打,奥斯曼帝国每有战事必找鞑靼人帮忙。公元一五零二年,金帐汗国彻底崩塌,克里米亚成为金帐汗继承人。他们战斗力强大,土耳其人有事也找他们帮手。克里木汗国曾经与立陶宛和波兰结盟反俄国。他们打仗最远由波斯至匈牙利。公元一五一二年,克里木汗国突然进攻莫斯科,大肆掠夺后撤军。在被沙俄并吞前,克里米亚定期扫荡南俄,阻止斯拉夫人迁居草原。他们一直与热那亚人保持着友好的关系,奥斯曼帝国衰落时,无暇东顾,克里米亚汗国被归并于俄罗斯帝国领内,最后一位汗遣送至罗德岛遭突厥人斩首。”
我不安道:“那我家翁呢?”蓬头如鸡窝的黑袍壮男目噙笑意地告诉:“他跟老崔在一起没事就打海盗。别担心,其纵横黑海的时间远远早于克里木亡国……”
“他怎么到处跟海盗过不去?”我蹙眉说道,“小时候我就跟他徙居信雄岳丈那边打海盗……”
蓬头如鸡窝的黑袍壮男抬手遮腮,低声透露:“我听他吹嘘说曾经穿越到希腊一带,从海盗手上救过年轻的恺撒。还一起周游爱琴海岛屿泡过妞,结识无数美女……”
恒兴梳头道:“先前有谁没听到那圆球夸我是‘美女’?可见我蓬乱毛发的扮相更靓……”眼圈瘀黑的斯文之士徐徐转觑,瓜皮小帽那厮忙抬胳膊挤筋肉呈示道:“夸你么?我没听见,但是我从小就被南海的乡亲称为‘靓仔’,对此类美评已视若等闲……”
长利憨瞅道:“你究竟是谁呀?为什么我觉得造型怪怪的……”瓜皮小帽那厮即刻自我介绍:“告诉过许多次,我乃南海县丹灶苏村人,年轻有为……”没等说完,便被搡去一边。苍发蓬松的抱鸭家伙挤上前问道:“既是哨塔上的黑衣教士,你穿越到这里究竟要干什么?”
蓬头如鸡窝的黑袍壮男系束衣带,眼皮不抬地回答:“为免‘条顿机甲’追杀不休,特来调解你们之间的争端。它就在外面……”毛发耷拉之人匆抬器械惕视道:“这样说来,它果然逡巡在外,等着要我们的命……”
链声啷响,肩披大衣的白面微须男子投目望来,意态萧索的问了一句:“梁子已结,如何调解?”
“该不会乘机让咱改信他那边的说教罢?”苍发蓬松的抱鸭家伙忍不住在旁猜疑道,“可我们这些俄罗斯人皆属‘东正’,不会随便眅依别人,特别是哨塔西翼那个神经兮兮的‘痰盂老大’,长相跟裘德洛似的,也是过早谢顶,最近越发出没无定。更何况我听闻他那位会变魔术的教务卿已经疯了……”
“他早就疯掉。”蓬头如鸡窝的黑袍壮男微摇头道,“这有什么奇怪?我的调停很简单,为免哨塔东翼和西翼的两拨人又起争端,奉劝你们应该及早把偷来的东西归还给条顿方面。不值得为一个人类渣滓,引发哨塔上残余的人们再次内耗……”
毛发耷拉家伙往白面微须男子背后瞥觑道:“那个人渣抬着烂脚在角落里搞什么小动作?”白面微须男子转瞧头罩麻袋之人,蹙眉说道:“似是在摆踢球姿势。”
柱畔一个披发蒙面汉子怔瞅道:“你看他又在做什么手势?”白面微须男子郁闷而视,转面回答:“看不出像是煎炒东西抑或翻烧饼?别理会,谁不知其根本没心没肺……”
未容我多瞧一眼,头罩麻袋之人便给推开,苍发蓬松的抱鸭粗汉挤近窗边惑望道:“条顿骑士团的‘掠星者’究竟如何穿越过来,居然让它们追踪至十七世纪下半叶的土耳其……”
“听说‘哨塔’给它们提升过能力,”柱后端持长管粗械悄立的一个毛发凌乱之人楞不丁插话。“可以扫描到隐藏时空罅隙的‘迷雾’所在,快速定位的本领比我们强。”
毛发耷拉家伙又往窗外乱抬器械瞄来瞄去,懊恼道:“被追杀还看不清‘三合一球’究竟伺伏于何处,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真要命!”
“恐怕更要命的威胁在里面。”蓬头如鸡窝的黑袍壮男眉关紧锁地转顾道,“我进来才知,却把我也困住了。”
我随其目光投眸,腕间忽又一痛骤剧。没留意从哪处角落传来低语:“只有死者才看到战争结束。”
柱后端持长管粗械的毛发凌乱之人眉梢扬起,悄问一声:“柏拉图?”
“对。”白面微须男子抬手一指,侧觑往旁,郁闷道。“话是没错。但我肯定他不在这里,因为我看到的是别人……”
蓬头如鸡窝的黑袍壮男取剑攥握道:“只怕所见未必是人。”
我捂腕瞧出有影悄踞墙角一隅,垂首喃喃低语如呓。未待看清,其躯又被来回晃移的人丛遮掩。
“如果遇到真正的恶魔,”瓜皮小帽那厮匆忙掏枪在手,倏觉旁边有剑光森寒映闪,不由愕瞅道。“你拿着把剑有用吗?”
蓬头如鸡窝的黑袍壮男以拇指推剑脱鞘,澹然道:“面对恶魔,肯定比枪有用。但更有用的东西在心里,是坚不可摧的信念。”